喵七七七七七七

“青春意味着一种灵魂内战的胜利,意味着勇敢向前战胜畏惧退缩,意味着渴望冒险压倒安逸平淡。”

【棋昱/书香世贾】未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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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*同性可婚可孕*

   国际三禁

   善用退出

      

龚子棋跟蔡程昱看对眼了,准确来说,是龚子棋单方面看对眼。他就觉得啊,蔡程昱身上有跟方书剑同出一源的少年气,偏偏在此之外又把持着那份矜贵无比,那种傲气与赤诚交织在一起,很迷人。他这样想了,也行动了。送花带贺卡,人也不现身,就助理去。蔡程昱想拒绝吧,也没无从下手,演出送花挺正常的,卡片里头写的也都是些真心祝福话,从头到尾挑不出什么错。加上龚子棋本身把持着一个庞大的公司,抽不出什么时间来面对面交流,所以几个月了,蔡程昱就单一场一场收花,收的旁人打趣:“哟,程昱,又有人送花啊?”蔡程昱脸皮薄,一说耳朵尖就红了,干什么啊这……

 

    贾凡知道这件事儿,他找了时间把蔡程昱约了出来,方书剑也来了。他俩,尤其是方书剑,打心底喜欢蔡程昱这样的人,即使蔡程昱比他还大点,干净纯粹,不是不知道那些晦暗的事儿,但能自证其身的少,也难。他也算佩服蔡程昱。

 

   “子棋最近在追你是吗?”

 

    “嗯。”蔡程昱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,眼前的嫂子是龚子棋的前妻,如今来问他关于龚子棋的事儿,多少觉得有点尴尬。

 

    “……挺好的,龚子棋是一个很专情的人,可能有时候有点莽撞顾不上大局,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好的。现在也成熟不少了,你可以放心看待他的追求,你觉得行就答应,不行就回绝。他是一个很豁达的人,得否并不会太在意,你也放心他不会整那些小手段。他要是会啊,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龚子棋了。”方书剑斟酌着言辞,把龚子棋跟蔡程昱掰扯得彻底来讲,希望蔡程昱能顺从自己的心意,他倒是不担心,蔡程昱足够优秀,追他的人大把,还不至于少一个龚子棋就乱套。

 

   “嫂子……我听凡哥说龚子棋以前对你不大好…真的吗?”蔡程昱扭扭捏捏地开口,追他的人是不少,之前在国外那些姑娘小伙更大胆开放,但坚持这么久的就龚子棋。先前婚礼上他听龚子棋唱《Moon River》就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,毕竟唱的这么情深。

 

    “嗯…也不能算不好,我跟龚子棋的结合啊,讲到底还是友情占据了上风,可能也有那么点小鹿乱撞的时候,但很快就清楚了,那不是心动,所以相处下来,多多少少有点不满足。他也是,毛头小子一样不会照顾人,银行卡、钱、吃的一波波的给,就是不服软说几句情话,倔。但人是真的好,有什么不快的也不往家里说,怕人担心。先前他跟我说想要个孩子,结果六年没成,态度倒跟结婚初一样,可能他对孩子也没那么大看重,就是为了他父母。他是老来子,还没三十而立呢,他父亲就已经六十出了头,可能多少有点着急,想让他爸妈抱孙子。”方书剑掰掰手腕,发现现在要让他回想起龚子棋这六年,也没什么好说的,冷落他是真的,体贴他也是真的,要孩子心切是真的,没怀上态度一如往初也是真的,就算偶尔露出一些失望的情绪也很快便掩盖过去。龚子棋这个人啊,很复杂,做兄弟的时候他看不透,做夫妻的时候也没看透,如今挚友,才算窥探到了一点什么。

 

    “好,嫂子我知道了,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蔡程昱心里也乱,听他嫂子这么一说心里蛮不是滋味的。龚子棋啊龚子棋,我该怎么回应你好?

 

    “要是他坚持着追求你,或与你能试试。年轻试试总不是什么大事儿,就算最后吃亏了,还有你哥跟嫂子呢。”贾凡一直没说话,临到结束冒出这么一句话,算是在鼓励蔡程昱,也是在鼓励自己,该放松点。在国外的时候,蔡程昱是他直系师弟,茱莉亚音乐学院不是那么好上的,本来亚裔就少,想要变得出色就更难了,源自历史的歧视让贾凡吃了不少亏。自从有了这个师弟,他就自觉担起一份责任,他天真他纯粹,贾凡是生怕他受什么委屈。现在又冒出了个龚子棋,其实他对龚子棋没什么想法,前夫就前夫,有什么的。但他怕啊,龚子棋是一个公司的CEO,不少人投怀送抱,尤其这公司还不简单,他对蔡程昱的欢喜能保持多久?别到最后蔡程昱一头折进去,反倒他挥挥衣袖不沾尘土的抽身而出,他怕得紧。

 

   “我知道啦,哥、嫂子,我先走啦~”蔡程昱语气轻快地跟他的师哥嫂子告别,沿着那条十字路口远去,渐行渐远直到身影模糊消失又不见。

 

    “你觉得这样好吗?把程昱往龚子棋那个蛊王那推…”方书剑把头轻轻靠在贾凡肩上,不乏担心。

 

    “蔡蔡心里有数的,他们年轻人的事儿,咱管不着。”贾凡侧过头吻了吻额头,权作安慰。

 

    “怎么蔡蔡就年轻人了?你多老了啊?”方书剑被贾凡老人口吻逗笑了,笑得乐不可支。

 

    “怎么?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年轻,但是今年我就要37了呢,是老了。蔡蔡才刚三十出头,哎,你说你怎么就比我小这么多呢?”贾凡说着说着开始感叹,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光景的孩子,并且跟他结为夫妻。

 

   “比你小不好啊?以后能陪你长点啊~”方书剑心里也有点疙瘩,贾凡比他大了这么多,他真的怕不能一起走到白头。

 

    “好,当然好了,我们方方开心就是最好。”

 

……

 

    蔡程昱一如既往地没回应, 龚子棋也没停止追求。蔡程昱其实想得很简单,晾晾他,把他的冲动晾凉些再说,可他忘了,男人的劣根性,得不到的就更加爱。

 

    1.17日晚,龚子棋的电话打了进来:“蔡程昱先生,祝您生日快乐,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嘿!”蔡程昱愣着回了声“诶~”

 

   “您看天空上头。”蔡程昱一抬头啊,就看见绚烂的烟花,打在夜幕里大大的字:“生日快乐”,他悄悄红了鼻头,小声道谢:“谢、谢谢你,龚子棋先生。”

 

   “关于之前洽谈的事情,蔡程昱先生觉得怎么样呢?”

 

   “啊?我觉得挺、挺好的。”

 

   “那我就当您答应了~”

 

   “啊?噢。”龚子棋站在蔡程昱家楼下,满脸笑容:成了!龚子棋的公司在他的管理下井井有条稳中求进,加上龚子棋本来就是上音毕业的学生,于是他就想着往音乐这方面走走,他也没拿总公司冒险,而是挑了个子公司,恰好那公司叫做“子程”,他一想:这不就是他跟蔡程昱吗。他亲自写了份策划案,交由旗下团队与蔡程昱的经济公司方进行交接洽谈,对方态度一直模糊不定,后来说要蔡程昱本人表态,这下就只得龚子棋亲身上阵了。这是公司第一次对其他领域进发,不能输,不知道多少竞争公司等着看笑话呢,龚子棋说什么都不会对不起父亲打拼半辈子的江山,于是他想到了蔡程昱,蔡程昱虽然才三十而立,却是圈内有名的新生一代领军人物,找他帮公司打这一场翻身仗,准没错。

 

   这边蔡程昱一松口,龚子棋旗下团队迅速与环球影业公司交接,拟定合作协议,蔡程昱将在全国举行共18场巡演演唱会,由环球影业与子程影业(子公司)共同举办。龚子棋作为最大的投资方场场都去探望蔡程昱,次数多了渐渐地有人开始背地里说小话:“你说蔡程昱该不会是被股东保养了吧?场场都来看。”

 

   “说不定是呢。”

 

   “没想到啊,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别羡慕嫉妒了,你要是有人家这长相这条件,你也能被包养!”蔡程昱和来看他的龚子棋站在墙角,面面相觑。他看见男人的脸变了,心里叹息:这就是人啊…

 

    “咳咳、”龚子棋刻意发出声音,把那几个说闲话的员工下了一大跳:“谁!”龚子棋牵着蔡程昱的手走出来,他看见蔡程昱不解的眼神,又掺杂着些委屈。他就站在那里,扬声对他的员工宣告:“我跟蔡程昱是情侣关系,我来看他怎么了?”

 

   “啊?”为首的员工愣在原地,满脸的不可置信,龚总不是单身吗?


   “怎么?有问题?”龚子棋挑挑眉,手一拉就将蔡程昱扯到怀里,对上蔡程昱诧异的脸,直接亲了上去。“唔--”蔡程昱的脸红了个彻底,手不止地扯龚子棋的衣角,好不容易龚子棋停住了嘴,又把他搂在怀里宣式主权:“还有问题吗?”

 

    “没没没、龚总我们还有事儿要做,就先走一步了啊。”能走,自然是乱作一团逃,留下蔡程昱跟龚子棋两人。之前是人多着,蔡程昱不好说话,现在就剩下他俩了,蔡程昱也张不开口。

 

   “干什么啊……”

 

   “他们不是说你坏话吗?我辟谣啊。”

 

   “那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啊……我没亲过别人…”说到最后蔡程昱头都快低到地下去了,就跟熟透的虾一样,脸红红,手红红。

 

    “那我亲爱的蔡程昱先生,你愿不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,把刚刚那句话变成真的呢?”龚子棋又伸出了手,碰了碰蔡程昱的手,一下又一下,小心翼翼地试探。说到底,他也没谈过几场恋爱,也是个新人。

 

   “啊?可、可以吧…”蔡程昱低着头,泪都快出来了,他在这么一瞬间想起他嫂子的话:“龚子棋是一个很专情的人……”,又想起他哥的话:“年轻人就该多试试,没什么大事儿的。”,他放开自己,轻轻的点下头,也敢抬起头跟龚子棋对视了,他在龚子棋的眼睛里看见他的倒影,被吓了一大跳。那个蔡程昱脸红红,眼睛里却闪烁着不顾一切的光芒,很闪耀,很炽热。

 

   “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啦,我的男朋友大人~”龚子棋得意地晃晃交握的手,把蔡程昱臊的哟,真的是没眼看。他发现,开始恋爱的龚子棋看起来就像一条傻狗,憨乎乎的。

 

……

 

   于是他们同居了,龚子棋开始慢慢介入蔡程昱的生活当中,门口有他的鞋,从高定皮鞋到休闲Nike;衣柜里有他一半的衣服,各种潮牌黑白灰三色;洗漱间有他的口杯和须后水,古龙味儿的;阳台有他的多肉和狗,和那一丝丝软中华的烟味;就连冰箱里原本放可乐的地方都腾出一半放啤酒。蔡程昱感受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此快速地占据他一切众生,一种恐惧自他心底升起。

 

   并且这种恐惧以光速蔓延,狠狠地占据他的心里:他跟龚子棋都没结婚呢,就这样放不下去,要是掰了怎么办?他怎么办?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蔡程昱开始在生活里恍惚,很多次龚子棋都看着蔡程昱一脸失神,喊她也没见什么反应,龚子棋也开始慌了。他倒不怕蔡程昱私底下出轨给他戴帽子,他就是怕蔡程昱要是保持这样状态下去,会出事的。于是他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喊住了蔡程昱,说要跟他商量一些事情。

 

    “蔡蔡,最近你是怎么了?经常魂不守舍的,是不是…有什么事情?可以跟我说的。”

 

   “啊!?没、没什么,就是最近一直在准备演唱会,可能有点累过头了吧…”蔡程昱慌乱地不敢看龚子棋,他怕一对上龚子棋那双渗透着爱意的眼睛,他就会彻底崩溃,把一切都托盘而出,说他的不安,说他对他的爱,说他三十几岁就对龚子棋动过什么心思,说如果龚子棋不要他了他就没人要了。他怎么开的了口。

 

   “……那今晚喝杯热牛奶再睡觉吧…好好休息一下。”龚子棋除了这个没什么能再说出口,难不成让他说我对你很担心你能不能依靠我过一点头,说我们能不能结婚,说他其实已经构思好了以后的生活了,有狗有蔡程昱有龚子棋的那种。他也开不了口。

 

    “嗯、嗯…”于是这次聊天以双方各自后退结束收场。

 

  龚子棋的担忧没白费,因为很快蔡程昱就出事了。

 

   是车祸,车主肇事逃逸。

 

   车祸发生的时候,龚子棋在公司开股东大会,规划下一步走向。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打乱他一切步伐:“喂?您好,请问是蔡程昱先生的家属吗?我们这里是北京市人民医院急救科,他出车祸了,您看要不过来一趟?”

 

   完了,龚子棋抛下手里的策划案,扯过椅子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。


  “诶、这是怎么了?”

 

   “不知道啊…”股东众议纷纷,龚子棋的贴身助理站出来:“很抱歉各位股东,龚总的家属出了一点事儿,现在要赶过去处理,这次股东大会到此就结束了,改天再续。”

 

   “哎,该不会是老龚总出了什么事儿吧?”

 

   “不会吧……老爷子应该有专人陪护人员看着的…”

 

   “不知道啊…”

 

   龚子棋一路横冲直撞,他从来不知道他能在北京拥挤的交通里头开出这么快的速度,不少车主在后头谩骂他:“诶前面那个你赶着投胎去啊?不看路的眼睛?”他没时间去解释,他只知道一件事:蔡程昱出事了,而他现在要过去。

 

    龚子棋有点想哭,他都三十好几了,才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能两情相悦,现在却出了这种事儿。他才刚构思完他俩的未来,他的狗会在婚礼上给他叼婚戒,方书剑跟贾凡会抱着他们的囡儿告诉他:你要对我们家蔡蔡好啊,然后把蔡程昱交付给他,连同下半辈子喜怒哀乐怨痴嗔;他的父母亲会感动,说:儿子啊,终于有个人能替爸妈照顾你了,说他们放心了。 所以他摇下了车窗,想着透透气,可他忘了这里是北京,窗一开他就被差劲的空气刺激到肺部,呛人得很,他的眼泪就这么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。真不走运,老天都不给他哭。

 

     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蔡程昱已经在里头呆了那么十几分钟了,护士看家属来了连忙把手术单塞给他,说:“您签一下这份手术风险单,我们已经帮您拍了照片了,你就等结果吧。”龚子棋跟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一样,颤颤巍巍接过单子,看了开头几句话便不堪重负地签下了名字,就剩他一个人坐在外头,望着红色的手术灯,那里显示着“正在手术中”。他卸了气,总算是可以掉眼泪了。他想这么几年来,他到底在做什么。与方书剑的六年,什么都没有,他痛苦,方书剑更痛苦;现在遇上蔡程昱了,还没牢牢的把人攥在手心底,人祸就这样发生了,迫不及防。

 

   老天就像在给他开玩笑,把他跟方书剑拉扯来拉扯去,然后贾凡出现,拯救他俩;然后接着拉扯他跟蔡程昱,这次可没人来解救困局了。他还有好多话没跟蔡程昱掰扯开来讲,掏心窝子讲,没跟蔡程昱交底说其实他很喜欢很喜欢他,没… …一切打算的东西都没能实现。

 

   要是蔡程昱出不来呢?他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个可能,他想啊想,蔡程昱还这么年轻,前途一片光明,还有一个盘条靓顺的男朋友等着他,没可能这么操蛋吧……蔡程昱在里头多久他就在外面想了多久,要是真的走到最坏那地步,他也没什么好说的,人各有命,就是会后悔,很后悔怎么以前不少上点班出点差,多跟他待在一起,说不定婚都求了呢。他定做的婚戒还在制作中,相中的结婚场地还在洽谈合作事宜,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,唯独主角出了问题。

 

    好在蔡程昱还是有福气的,手术很顺利,龚子棋看着他被推进普通病房观察,摸了摸厚厚的玻璃,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跟时间赛跑的倒霉鬼,看蔡程昱身上插着不少管子,长长的通往一旁的机器,程昱会感受到吗?他会痛吗?这可不行,他最怕痛了。

 

……

 

   “蔡蔡,你觉得怎么样?”龚子棋站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问,蔡程昱刚醒没多久。

 

   “子棋…”还行,能说话,记得他是谁,看来是没什么大事儿了。

 

  “我去喊医生,你等着啊。”龚子棋出去,剩下蔡程昱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,心里难受得不行。

 

  “A012床病人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,注意一下饮食起居,要忌口一段时间,然后……多运动运动,我看他还有点缺钙。”医生隐晦地指出蔡程昱懒得运动的坏毛病,龚子棋站在一旁默默听着,心底快笑抽了,没想到蔡程昱有这么一天啊,以前他总想拉着人运动,可蔡程昱是个人精,一到这种时候就撒娇。每次都一样开场,一样结尾。

 

   “蔡蔡,该运动了。”

 

    “不嘛~子棋在家陪我不好吗?”撒娇是没有用的,龚子棋这样想。

 

   “……行。”妈的,还真有用。

 

  “子棋,我觉得医生真的太尽职了。”蔡程昱抬头看龚子棋,眼睛里满是尴尬,龚子棋笑呵呵地把医生带出病房说话,算是给蔡程昱最后一点脸。

 

   龚子棋的脸一出去就变了:“叔叔,我觉得他可能精神上还有点问题,有点…别扭,出事前几天一直都很奇怪,不像他,我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什么…总之您多帮我看看。”

 

    “行啊,难得我的宝贝侄子开口跟我说什么。他就是你对象吧,还不错,就他了?”

 

   “嗯。”

 

   “行,那我可得十倍上心啊,我对我未来侄媳妇还是很感兴趣的。”

 

  “谢谢您老人家了。”

 

   “臭小子,该不会是因为这一张甜嘴才让人家跟了你的吧?”

 

   “您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也很无奈,我俩是两情相悦啊。”

 

   “少臭美了,快进去陪你媳妇吧。”

 

……

 

   几天后,那位叔叔给龚子棋带来一个消息,“那孩子可能有点小抑郁,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我估摸着应该就是生活里的一些问题,你多跟他聊聊,把人家心结找出来解开,这出院才算是有数了。”

 

   “……多谢叔叔了。”龚子棋想啊,这怕什么就给他来什么。

 

   “没什么,你注意点就行。”

 

   “嗯。”


… …

 

   “蔡蔡,撞你的车主肇事逃逸,我已经派人去找了,放心,不会让他好过的。但是你,我看了监控录像记录,你当时一脸恍惚,这又是为什么呢?”龚子棋坐在病床边,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柜上的花,今天早上才换的,新鲜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,混合着一股泥土的气味。

 

    “可能是…太累了吧…”蔡程昱就知道,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现实,可能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想到龚子棋问的这么直接。

 

   “程昱,说实话。”蔡程昱抬头看男人,眼里有无限的包容,或许他真的能够勇敢说出来…“没什么好怕的程昱,跟我说。”

 

    “唔、我就是想到,要是我们分了怎么办……”他不敢看男人的脸,他应该会很生气,也许会觉得看错人了很失望,他就是个懦弱的人,没办法。果然是这件事,龚子棋狠狠扯了一嘴角,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来了,他就怕是其他的事儿,其他龚子棋无能为力的事儿。

 

   “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

 

   “你看啊……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始追求我,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,我总觉得我对你的喜欢跟你的来的不一样…我们在一起也是因为一些事儿,很快我们开始同居,但明明我们对彼此了解根本就不够多……我觉得这太草率了…”开头的话一出口,接下来的就好说很多,蔡程昱越来越激动,甚至扯动了身上的伤。

 

    “我怕…我真的怕我们走不下去哪天就分了,我怕你过度融入我的生活,把我变得不再是那个蔡程昱了,我怕那么多人对你投怀送抱,我怕一切一切……”说着说着,就开始崩溃,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,龚子棋对他越体贴越宠溺,他就越觉得歉疚,他给不了龚子棋同样的回应。

 

   “……为什么不试着信信我,看最后是你撑不住了,还是我先变心了?”龚子棋用手捂着脸,仰头深深呼气,傻蔡蔡,他也怕。他敢对蔡程昱说爱你,但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,是他现在喜欢蔡程昱达到爱的程度了,还是说他会一直喜欢下去。他跟蔡程昱都是爱情里的傻子,一个幼稚一个无知。

 

    “对、对不起子棋……我做不到、我太自私了…”蔡程昱红着眼抽泣得像只无家可归的兔子。

 

   “……蔡程昱,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?彼此都冷静冷静。”

 

   “……子棋?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
 

   “…求你了,程昱。”

 

   “好……我们分开一段时间…”

 

   “谢谢你,程昱。”

 

……

 

   环球跟子程的合作还在继续,龚子棋也派人送过花,只是没了专心写的卡片。蔡程昱一场一场的唱,他发现啊,观众席第一排第一个座儿永远都空着,那是他留给龚子棋的。他竟然一次也不来。龚子棋,你够狠。

 

   龚子棋也是有苦说不出,公司这次试水很成功,不少国外企业纷纷向他抛出合作的橄榄枝,他一场场奔赴国外洽谈,忙得脚不沾地,能想起来给蔡程昱送花就已经很不错了,更别说去现场听。

 

   蔡程昱就看着龚子棋逐渐出现在财经报纸上,越来越频繁,今天是“龚总与XXX影业达成合作意向,相关事宜正在进一步洽谈”、明天就是“龚总与业界大佬会谈正式结束,双方表示期待下一步合作”,他该是很骄傲的,他爱的人在逐渐逐渐优秀,开始成为一颗会闪烁的明星,挂在天边照亮那么一群人。

 

  他对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唱歌,唱《今夜无人入睡》,唱《军中女郎》,唱《小夜曲》,唱他的爱,唱他的思念,唱的他的粉丝心痛,唱的媒体越发刻薄,唱不出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。他的好友告诉他,龚子棋回国了;他的制片人告诉他,龚子棋参加了一场舞会,女伴很漂亮,端庄大方,是某个财阀的大小姐,好像双方还有合作的意向;他的经纪人告诉他,上次在酒吧看见了龚子棋,玩得很嗨,身边男男女女不少,他好像有一夜情,也好像没有;他的师哥贾凡告诉他,龚子棋生病了,倔强的不让人照顾;他的嫂子方书剑告诉他,龚子棋很忙,很累,一天睡不够四个小时多……

 

   早在龚子棋不知道的角落里头,他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就充斥了蔡程昱整个生活,演出的时候想他,休息的时候也想他,但是双方居然没再见过一次。

 

   北京收官战那个晚上,蔡程昱唱完压轴的歌,按照惯例开始了中间的闲聊:“诶,这18场演唱会到今天就要结束了,所以我觉得吧,这最后一首歌是非常有意义的。于是我认真选了一首,一首之前17场我都没演唱过的歌曲。《Can You feel the love tonight 》送给大家,今晚一起感受我的爱!谢谢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,谢谢!”他眼睛里头是晶莹剔透的泪和光,怪不得粉丝们都说他感性,是小哭包,要是龚子棋在就好了,他想把这首歌唱给他听。

 

   头麦里传来音响老师的声音,他深呼一口气,回头和乐队老师们比了个手势示意开始,舞台瞬间暗淡下来,他低着头,等待那束光,等待那个音符响起。

 

   他开始唱了,光照在身上简直就是一头骄傲的小狮子,还未成长到独当一面,但是狮群流传的血统却没能被掩盖,他着实是一头出色的狮子,他歌唱爱,歌唱这个夜晚,歌唱这18场陪伴,也歌唱台下所有观众。他突然想起一句话:当你歌颂爱情,你在想谁?他掩饰似的偏过头去,像是被光照进了眼睛难受一般,他在想龚子棋,蔡程昱爱着的龚子棋。

 

   “Can you feel the love tonight,yes i am.”灯光暗下来,舞台变得寂静,倒计时也跳转为零,结束了,一切都结束了,他满足了,蔡程昱满眶泪,手里紧紧地握着话筒,像是19岁艺考那年紧张的攥住衣角一般模样。

 

……

 

   北京的天啊说变就变,换季的时候人最是脆弱,这不,蔡程昱就中招了。他套着大衣,被闷得发慌,挣扎着想脱下却又被助理摁耐住:“蔡大明星,您就乖乖的穿着吧,我看啊就您这不会照顾自己的样子,再不看医生吃点药就真的完了,您嗓子还要不要了?”

 

   “行吧,我穿,还有药拿来我现在赶着吃了,晚上还能再吃一次。”

 

   “行行行,您小心烫,别咳着嗓子了啊。”

 

   “嗯嗯嗯,药就放这儿吧,我自己会按时吃的。”

 

   “……好吧,您可得按时吃药啊。”助理把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,怕蔡程昱真的忘了这回儿事,连忙写了张便签塞进去,上头大大的一行字:“一天三次准时吃!!!!” 叹着气走了,说到底虽然蔡程昱对待他就跟朋友一样,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助理,关心关心可以,但不能过了分。

 

   晚上蔡程昱一个人呆在酒店里,窝在那把老人椅上,舒服地晃悠来晃悠去,听着电台广播,休闲的不行。谁知道电台广播突然跳转到家庭频道:“…在这个团圆的日子,祝福听众们阖家团圆,快快乐乐!”哦,是哦,今天是元宵节。蔡程昱都快忘了还有这个节日,他父母早就离异各自安好,他也没想着去打扰他们,这些年来他们陆续都重组了家庭,过得都挺满意的。

 

   “哎…”蔡程昱使劲抽了抽鼻塞的鼻子,要不然怎么说他讨厌过节呢,完全没人陪他过啊,家里冷冷清清地一点喜庆味道都找不到。他望向黑漆漆的窗外,北京的夜空少有繁星出现的里头,即使在这团圆的节日这天也没赏脸给个星星。完球,他又开始想龚子棋了。

 

   龚子棋最近不是过得很滋润吗,跟人家大小姐搞绯闻,泡吧,聚会……蔡程昱一条条数落下来,发现惨的就自己,一个人生病窝在家里难受。干他妈的龚子棋,就是个混蛋,虽然掰了但是就不能在节日里头给前任发句祝福吗,凎。蔡程昱是越想越气,他冲动地拿起手机,点下了呼叫键:“嘟嘟嘟--嘟嘟嘟-”这声儿一出来蔡程昱就懵了,他干嘛呢这,他赶紧给挂断了。可是他手贱啊,点下去第二次,又给挂了,最后第三次的时候,蔡程昱想: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,总不能就他一个人不快活吧,他得好好跟龚子棋造造。

 

   “喂?”龚子棋的声音打着颤,没想到蔡程昱会选择给他打电话。

 

   “……”蔡程昱这才发现,脑子里想的多么出气,真听到龚子棋声音那个瞬间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他好久没听过龚子棋说话了。他应该很累,声音都透露着一股子疲惫。

 

   “…还在吗?程昱。”

 

   “今天是元宵节,元宵快乐。”

 

   “你的声音不大对劲,是生病了吗?”

 

  “嗯。”浓浓的鼻音完全出卖了蔡程昱的真实状态,“你在北京?”

 

   “嗯。”

 

   “在酒店?”

 

   “嗯。”

 

   “金光大道36层302房。”是肯定句。

 

   “你怎么知道!!”蔡程昱打了个寒颤,龚子棋这个狗贼怎么连他住哪里都摸的清清楚楚。

 

    “……你别挂电话,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。”龚子棋一下子就变得很、很卑微,声音低得像说不出口的请求。

 

   “嗯,我跟你说,你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前任,人家分手了过节还送祝福呢,你倒好要我亲自主动给你打电话,不过你倒是厉害听得出来我生病了,隔壁那个小情侣天天吵架烦死了,每天就是说什么你根本不在乎我,不关心我的鬼话,我就想不关心你还跟你同居那么久,要我早走了……还有就是,那对小情侣现在在一起过节呢,我刚看见她们在哪里卿卿我我,真的好讨厌啊……我都没人陪着,就她有……”蔡程昱可能是病糊涂了,口齿模糊,颠三倒四驴唇对不上马嘴的说着什么,总之就是委屈,很委屈,他都要哭出来了,“你就是个大混蛋,你说是不是?”

 

   “是是是,领导我错了,我应该主动给您打电话,给您过节。”

 

   “哼,算你还有点识相。整整18场你一场都不来,连卡片都不写,你来不了你跟我发消息,你跟我打个电话说啊,我真的不在意的,我知道你工作忙。可你什么都不说,领导现在生病了,很难受,你都不能来陪我。你就是个混蛋!混蛋中的大混蛋!傻狗!”蔡程昱扯着哭腔骂龚子棋,他本来就是被宠着长大的,在国内学校老师对他好的不行,在国外贾凡对他好的不行,回国了贾凡跟方书剑一起宠他,他就是个被眷顾着长大的小王子。龚子棋对他那么好过,他怎么肯安守本分的一个人过。一些感情和滋味儿,一旦试过有多美好以后,就再也不肯回去那段只有自己的生活中去了。

 

   “……”龚子棋没说话,蔡程昱也好继续发泄下去,他说龚子棋我很想你,他说我们能不能不要分开,他说我知道我患得患失,他说你能不能再包容我一次……他说很多,说他的想法,说他的感情,说他这一年多没见面的日子,说他的挫折和失败,说北京收官战最后那支歌是为了他而唱的,说他都哭了,说得他心痛,说得龚子棋愧疚。

 

   “叩叩---叩叩--”

 

  “谁啊?”蔡程昱哭得满脸泪,幼稚的鼻涕泡不受控制的冒出来,棉拖鞋也没穿,光着脚跑去开门。门一开,撞上一个一身黑的男人,高高大大的,还围着厚厚的围巾,手里提着个保温桶似的东西,手机在另一只手上,全身上下弥漫着外头寒冷的气息。

 

   “龚、龚子棋!?”蔡程昱瞪大了眼睛,准确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对方手机里传出,真的是龚子棋。

 

   龚子棋静静地看蔡程昱,他好久没见他了,现在生了病脸红红,满脸都是泪,看起来分外滑稽,可龚子棋只觉得愧疚,蔡程昱是天之骄子,可能长这么大就因为他哭过这么厉害。“不让我进去吗?”

 

   “这是我买的粥,趁热喝了吧。”

 

   “哦哦、谢谢…”

 

   “喝粥吧,喝了能舒服点。”蔡程昱傻傻坐在椅子上一勺一勺喝,喝一口就偷瞄一眼龚子棋,他瘦了很多,轮廓越发消瘦,眼底下也有青黑色的黑眼圈。

 

  “喝、喝完了。”蔡程昱摸不透龚子棋心思,乖乖巧巧把桶放在桌子上,开始猜龚子棋过来的意图。刚刚他还在骂龚子棋呢,这下子两人的身份仿佛调转了过来,他一声都不敢出,就在那沉默,再沉默。

 

……

 

   就在蔡程昱沉默得快炸了的时候,龚子棋总算开了金口:“程昱,这一年半你过得好吗?”

 

   “还、还行。”废话,肯定不好,刚不是还在骂你吗。

 

  “我过得不太好,太多人想跟我联姻了,之前那个XX财阀的大小姐一直在缠着我,说不定她看上的就是我这张脸,你说我该不该接受呢?”

 

   “你!你看你自己啊……问我干嘛啊~”蔡程昱激动了那么几个瞬间又消停了,他有什么立场阻止龚子棋开另外一春,他就是个前任。

 

  “我不想答应,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男孩子了。”

 

   “啊……那那个男孩子一定很优秀…”蔡程昱又想哭了,心里一阵阵苦涩,一阵阵酸楚。

 

   “其实就算他不优秀也没关系,只要我喜欢就好了,但是他真的特别特别优秀,长得也很可爱,总是有很多稚气未脱的时候,明明那么大个人了,还总是像小孩子一样撒娇,幼稚的不行,偏偏我又喜欢得紧。”

 

   “别、别说了……我不想听!”蔡程昱真的忍不下去了,他喜欢的人在他面前夸赞心上人,他又不是圣父,难不成让他接着说哦那挺好,快去追啊这种话吗?他自己都觉得假。

 

    龚子棋忽的靠近,用手揽住了蔡程昱的肩,他靠在蔡程昱耳边低低地说:“那个男孩子真的很好,我真的很喜欢,喜欢到想跟他结婚,永远在一起,那个男孩子叫蔡程昱。蔡国庆的蔡,旅程的程,日立昱,蔡程昱。”

 

    “啊?”

 

   “傻子,我要是放下你了我还过来干什么。”

 

   “你没骗我吧?”

 

   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?”龚子棋有点头疼,他媳妇怎么就不信他呢?

 

   “有啊,你之前说要来看我演唱会的,结果一场都不来。臭狗!”蔡程昱可所谓大起大落,整个人彻底没了气势,软软的趴在龚子棋肩头抱怨。

 

   “好好好,我是混蛋,臭狗。我的领导,现在您有人照顾了。”

 

   “还行,看以后表现什么样。”

 

  “那我可得好好表现啊。”

 

   “是啊,快讨好你领导我,领导就让你上位。”

 

   最后这个夜晚是在龚子棋的一个吻里结束的。


……

 


   龚子棋跟蔡程昱结婚的时候,蔡程昱怀孕已经六个月了,贾凡跟方书剑是证婚人。

 

   “没想到龚子棋这小子这么混蛋,未婚先孕,让蔡蔡挺着个大肚子走红毯。”方书剑背地咬着牙骂龚子棋,旁边的贾凡一脸无奈:“方方,咱们可是孩子周岁酒结的婚呢。”

 

  “哎呀,我这不是心疼蔡蔡吗,拆我台干啥呀~”方书剑耍赖似地推了把贾凡,台上的龚子棋不经意瞥过,又露出一脸“嗑到了”的表情,什么事儿啊,他都要结婚了还要看他俩秀恩爱。

 

    一切配置都跟贾凡当年那场差不大多,致辞的时候,龚子棋左手握着话筒右手扶着蔡程昱的腰,笑得一脸得瑟:“…当初我曾经祝福过我一个很好的朋友,我说'要快乐幸福又顺遂',今天我那位朋友把这句话又送回给了我,我也希望我们能真快乐幸福又顺遂,祝大家也能找到心爱的那个人,跟他相伴一生,永不分离。”

 

   方书剑第一个带头放礼花,整个空中都炸开了,VCR镜头最后定格在龚子棋跟蔡程昱幸福的笑脸上,多年后看来还是把他们几个笑的要死。

 

   蔡程昱没跟龚子棋错过,挺好。



 


 

 


 

 


 

 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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